我眼里的律师之路:体味酸甜苦辣,静待鲜花处处
律师在所有人的眼里,意味着高素质、意味着自由、意味着光鲜的外表和优厚的收入,但是只有真正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律师生活的真相。作为一个毫无根基的外专业半路出家的异乡人,要想真正融入律师执业圈,不仅意味着需要靠自己解决生存的需要,更意味着需要加倍努力,不断调试心态,适应律师这样一个对于个人能力要求很高、工作繁琐、劳动时间强度大,甚至很多业务需要团队合作,行业竞争激烈,评价体系不透明以及普遍存在的二八定律所带来的生存和工作压力。
任何一个行业的发展和突破,只有身处其间的人才能真正体会期间面临的酸甜苦辣。过去的一年,我长期奔跑在云贵交界的盘县进行银行不良贷款的诉讼,可以说,那段时间,我长期处于做材料、跑法院、忙开庭、与银行的业务对接的重复工作状态。案件数量大、工作时间长、又面临法院立案时间的紧迫,我深刻体会到了律师工作的高强度和生存的不易。我在此期间,我也怀疑过、困惑过,甚至动摇过。怀疑自己能否在这样一条如此辛苦忙碌却连生存问题都尚未解决的道路上坚持?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这么辛苦的初衷是什么?心里的维护他人权利,同时也使自己能够获得体面的生活,赢得世人的尊重的梦想,在残酷的生活现实面前,渐渐离我而去,我麻木又彷徨。不知道方向,不知道坚持的意义和自己的人生价值何在?
有那么一句话,深深震撼了我: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如果说成为律师是一个梦想的初步实现的话,那成为一个成功体面受人尊重的律师,就应该是自由皇冠之上的珍珠,而要摘取这粒璀璨夺目的珍珠,是要经过千万次的磨砺和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的。就如想要成佛,必先舍弃,必先忍受荣耀背后所随之而来的寂寞和不被理解的痛苦。律师自由生活的背后,却是无数的不自由,是日日夜夜的孤独和独自坚守的寂寞,是无数次的坚持和纷繁复杂的纠纷之下的理性和以及对自我价值和解决方法的困惑和彷徨。律师终究也是人,并不是理性的化身,更不是公平的使者。也许尘世之内的一地鸡毛,才是我们最真实的伤口。
我其实并没有写执业日志的习惯,我承认在勤奋、学习力和思考力方面,我还需要努力太多。现在的我,不过是法律职业圈里一粒毫不起眼的微尘而已。不过,就算是微尘,在与当事人的接触当中,也无时无刻不在传达着一个律师的职业操守和人生价值。每一片树叶身上,传达的都是树的坚持和骄傲,折射的是律师行业这颗刚刚茁壮成长起来的大树的整体身影。可以说,成长的路其实是无数次试错的山路崎岖,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谦虚和谨慎。每一次接受当事人的委托,都是一场人生的历练和理性与智慧,知识和汗水的迸发。当事人是看不到我们背后所做出的努力以及所面临的挑战和阻力的,他们所追求的结果和律师工作的过程之间,既是一致同时也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一个不敬业的律师不是好律师,但是,一个不懂得与当事人沟通,把握好律师执业的分寸和尺度的律师,同样不是一个好律师。可以说,律师要承受的压力太多,来自司法体制的不完善,来自法律的不被理解和群众的误读,来自律师本身工作性质的特殊性以及社会评价体系的不统一,更来自当事人对于律师工作结果期望值的过高判断,以及某些当事人不合理的私欲。
谁说律师是光鲜的呢?如果说西装革履只是律师身份的一种象征的话,其实这样的符号未免太肤浅。我们大多数人眼里看到的律师,香车宝马,庄重体面,名誉财富信手而来,鲜花处处。可知为了这样的荣誉,大多数律师得付出多大的努力和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奔波和辛劳。而且,其实很多律师,执业数年以后,也仅仅只是基本解决自己的生存问题而已,并没有很多人想象那边的光鲜和荣耀。
我们终究是平凡的,登上神坛的人,永远只是万分之一的概率。而我们身边的很多人,却用这万分之一的概率推而广之,偏执地认为律师赚钱的轻松与容易,甚至有的当事人认为律师为其服务,充其量不过是他花钱请来可以颐指气使的员工而已,且不说理解律师的工作,与律师及时沟通,就连对律师起码的尊重都没有。面对这样的客户和当事人,我们不仅仅要维护的是他们的合法利益,更重要的是维护律师整体执业的尊严。因为只有你是被重视的,你的态度,你的人生价值,才可能真正得以体现。
做一个合格优秀的律师,要面临的挑战,除了专业技能,除了生存能力,实在太多。我们不可能像每个人解释我们的工作,我们不可能向每个人倾诉我们的艰辛和付出,我们甚至不可能在被人面前承认自己的恐惧和软弱。因为如果你倒下了,当事人对你的信任也就倒下了。我们必须是枪林弹雨里无惧无畏向前冲的战士,是幕后运筹帷幄稳定军心的高参。多种角色基于一身的我们,必然也要求我们多种技艺集于一身,要求我们抛弃自己固有的懒惰和懦弱,克服自己的情绪,战胜自己的脆弱。在残酷的竞争中方能获得一席之地。
说了那么多律师的辛苦和不易,但是,既然不易,为何我还在留恋,还在坚持呢?我以前问过自己坚持下去的意义。其实,律师职业自然有其无可比拟的魅力:正如太阳也会有黑子一样,光芒下的黑子,是不会阻碍太阳发出光芒的。如果你崇尚自由,如果你愿意最大限度地在这样一个旭日般初生的职业中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如果你想在提升自身知识层次,完善自身素质、实现自身价值,贡献社会方面做出最大限度的努力,那律师职业无疑是一个通往美好生活的阶梯。只要你做到踏实、勤勉、敬业、遵守律师执业道德、严格恪守做人的底线,律师职业将为我们每一个身处其间的人,展示一个广博而丰富的、全面接触社会各个阶层和各行各业的平台。进可俯仰天地,仗义执言,看尽世间人情风物,深刻思考社会人生,如古代大侠般快意江湖“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退可拈花弄草,听小溪潺潺,虫鸣花香,任凭窗外云卷云舒,我自做个闲云野鹤。这也许正是律师的价值和律师职业的永恒魅力所在。
作为一名律师,前行的路还很长,我不过是刚刚迈进律师门槛的一只幼鸟,羽毛未丰,经验未足。前进的道路没有坦途,没有掌声,终是寂寞的、一个人的路。但是,我相信,只要自己能够守得住繁华之外的寂寞,坚持得了前进的路,有一天也终究会看到鲜花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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